Sarn

◆叹息之音◆楔子

◆伯爵咕哒君

◆女主盾

口嗨产物,是个长篇,连载处于时刻咕咕咕状态。太抱有期待会死鸽的orz

总之祝阅读愉快~❤


———————————————————


楔子

 

浓云聚拢于黯淡的海面上空,阴风呼啸,似是在为营造某种可怖的氛围般,呼唤着不可预测却又即将到来的、令人清楚明白却又难以言喻的、生怕潜意识的神经元稍稍触碰便会引起剧烈的爆炸而殃及性命的,某个必将到来的场景。

藤丸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原本就很清楚,今天晚上的海上会有一场暴风雨。可是他此刻宁肯希望自己是什么都不清楚的平凡小市民,将天气预报员的话信以为真,然后安稳的在远离海边的小家里,坐在温暖的壁炉前睡个好觉度过今天。

可是他做不到,他妄想中的平凡小市民也做不到。动荡的战争年代剥夺了每个人安稳睡眠的权利,有的只是狂热的宣战发言、震天的炮火和遮天的浓雾。他大概还不知道最近发生在市区里的几场屠杀,虽然加入军队的姐姐立香几天没回家多少也让他有些察觉,可是,对自从逃出轰炸便长期居住在远离炮火的海边陡峭悬崖里凿出的庇护所内的藤丸来说,战争,他更愿意相信那只是如同传说般,是只存在书本、新闻和影视作资料中的魔鬼。

对,藤丸此刻之所以做不到安稳,只是因为有人告诉他今晚海上的暴风雨其实只是对那个降临于此魔鬼的身影的掩饰。

——降临于身边的、魔鬼。

他越想越害怕,战栗的蜷缩身体,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他闭上眼睛,却发现听觉更加灵敏了,甚至似乎捕捉到了某个正从远处奔赴此方的震天响的脚步声,每一声都使得他的心脏骤停一秒。他没有真切见过魔鬼的模样,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身体的记忆也被漫长的时光模棱掉。仿佛被禁锢在一层结实的冰层中的身体,从手到脚,如同与中央指挥部丧失联系的机甲小队,在漫天白雪中漫无目的的徘徊着,直到能源用尽后惨死他乡。

直到有一只手轻轻搁置在他身上,安稳般抚摸着他的肩膀。稍后的藤丸缓缓且怯生生的从裹紧的被窝里伸出头,迎面撞上了一双温柔的金黄色的瞳孔。

“……爱德蒙先生。”

条件反射般念出对方的名字的藤丸终于如同找到了可供发泄的怀抱般冲进对面男人的怀里,将他的恐惧与无知造成的夸大担忧一同化成泪水浸湿男人白色的衬衫。被叫做爱德蒙的男人以优雅与轻柔的动作安抚怀中的少年。看起来是个有良好教养的人。而在这里,这种人通常都被冠以“贵族”的古老荣耀。

“……爱德蒙先生,请你告诉我,你说的那些战争都是假的!它怎么可能……它怎么会……它明明不是已经结束了吗!?立香姐说我曾经有过一次失忆,而我忘掉的那些就是已经结束的战争……可是,你快告诉我!快否认那些话啊,爱德蒙!”

藤丸攥紧爱德蒙的肩头,还没有擦干的泪水与鼻涕显得他更加狼狈。而爱德蒙面对他的疑惑与质问,只是将他的身体稍稍与自己拉开点距离,以便自己能望见藤丸的眼睛。

“你不该逃避战争。虽然他带给你的恐惧多于你的快乐,但是也不能忽视由它带给你的新的机遇。”

藤丸正想出言反驳,但是爱德蒙伸出一只手,意示他先把话听完。

“十年前你跟你姐姐立香一同从对帝国科研机构‘迦勒底’的轰炸中出逃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你因此丧失记忆,并在收养你们的阿基曼博士的庇护下度过了一段无忧的时光。但是那并不代表战争从你们任何人之间消退,而你姐姐最终选择在你们的养父母去世后参军,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道理?”

爱德蒙突然清晰复述出的藤丸的经历不由得让后者开始恢复了些许思考的能力。男人能看到少年,尤其是他海蓝色的眼睛对这番话的明显反应——奔腾的浪潮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理智的白沙滩,和那之后海天一色的湛蓝。

“立香姐大概是认为,这个世界上还能保护我的人如今只剩她了,所以才和玛修一起……”

“所以你要想一想,如今的你存活的价值、你究竟为了什么而在经历如此多的折磨中依然坚定活下去,那么,即便你依然对战争心怀恐惧,你也要至少鼓起勇气,去亲眼目睹决定要守护你姐姐的英姿——”

“什么!?这一次立香姐和玛修也参加了……!?!”

“立下赫赫战功的‘火烈鸟’小队怎么可能被放弃参加这场战役?”

藤丸难以言语这份流淌在自己血管中的奔腾。与他共享同一个名字“藤丸立香”的异卵双胞胎姐姐,仅仅因为比自己早几分钟离开母亲体内的温暖小窝,就要承担携带他一同生活的累赘。对,藤丸确实觉得自己像是姐姐的累赘。三年前,因为战争征兵不得已下调年龄限制,刚好十五岁的姐弟一同去参加体测,藤丸却是被刷下来的那个。而立香却如愿以偿进入军队,并以令人震惊的速度获得并操纵她的机甲“莱昂纳多”号——以养母的名字命名,并在三年中与玛修的“加拉哈德”号一同追随帝国东征西战,逐渐组成她的“火烈鸟”小队——醒目的橙红色正如她那东升旭日般的发色,无论在何处都会被人寄以希冀。

他在走廊里奔跑,说不清理由的、不顾一切的奔向悬崖的居所中最贴近海洋的那个狭小的阳台。浓厚的阴云层层叠叠,摩擦出的蓝色闪电时不时劈向沸腾的海面,阴森的氛围因着呼啸的狂风与炸裂般的雷鸣而更令人因恐惧而战栗,尤其是藤丸在闭眼时听到的令人生畏震天脚步声正以清晰而沉重的踩踏声向此处奔来时,他感觉自己要被这无法承受的疯狂与扭曲挤压、掩埋,将要不能自已的松开栏杆、失去意识时,依然出现了一双浮岛似的手,托起了他将因无力而沉入深海的身体。

爱德蒙为藤丸披上了一件墨绿色的披风,并从他背后伸手揽住他的身体以支撑着少年。源自背后的温暖使藤丸缓过了神,但双腿依然无法独立支撑,只能靠在身后男人怀里,将全部的毅力用以保证视野。而在不远处的山脉上,借助一道道闪电的光,他清晰的看到了被认为是敌人银白色的高大机甲,手持长剑一字排开于山头。

“这次很有可能是令姐打头阵,所以在对面的山脉上很有可能最先出现的是她的小队。”

耳边传来的爱德蒙的话语让原本萎缩的藤丸不由得精神一震。他随即抬起头望向层层阴翳,如同任何一位在战争中祈求救赎的普通人,祈祷着那象征光辉的橙红色的到来,至少剪断阴暗与悲苦的镣铐。而阴翳的天幕也似是在回应他的期待般,橙红色的光辉渐渐射穿浓云,最后形成一条突破围困的橙红光辉——以立香为队长的“火烈鸟”小队同样以一字型降落于山的另一头,直面他今夜的强敌!

这是藤丸在立香参军三年后第一次近距离看见她的机甲。同样借助雷电一次次闪光的劈裂,那仿佛将女性的柔韧与灵巧揉进原本笨重身姿的设计,让藤丸突然怀疑立香的参军其实早被养母莱昂纳多·达·芬奇悄悄支持过。他并不是非常清楚为什么如今的机甲能以使用者心象基础,并借助名为“电脑人”的计算和对阳光的压缩与转化就成形成,但他能肯定的是,“莱昂纳多”号所展示的模样,一定是现在的立香某种期望的具现化。

而在她旁边,唯一以白、紫两种颜色交错的,就是玛修的“加拉哈德”号。藤丸知道玛修是十年前将他们姐弟俩救出的迦勒底自行研制的电脑人,如今专职在立香身边协助机甲构建。原本电脑人的用途只是如此,只不过,类似于玛修这类高完成度的电脑人,在协助之余也能自主创建属于自己的独立战机。藤丸记得立香姐曾在他面前向自己解释,不能因为玛修的生存摄取与人类不同而排斥她的存在,她与自己一样,都有一颗完整的人类心。

如今她站在立香的身边,陪立香走过了完整而漫长的三年。而作为她的亲生弟弟的自己,这三年站在她身边的时光却屈指可数。这又算什么呢?藤丸说不清楚,只感觉内心五味杂瓶。“火烈鸟”小队的橙红光束将深夜狂暴的海面照成沸腾的熔炉,雷声轰鸣回荡,堆积的浓云在光束中翻腾,时不时被闪亮而凛冽的雷电刺穿。直逼眼前的末日景象过于真实的呈现于因恐惧而逃避现实的少年面前,通过他的视野直直刺激潜藏于他大脑中那被遗忘的抹布掩藏的记忆。

——火焰。布满目光所及之处的熊熊烈焰,携同爆炸后堆落的石块一同堵塞了出逃的路口。呆滞。无路可退而不得不直面意识与肉体被灼烧消亡的极度惊恐的僵直,将记忆中的模糊染成昭示生命终点的鲜明红色。一场鲜亮的红色海啸以饥饿的狼群之势扑面而来,伫立于海岸两方山巅上的双方高高跃起,挥起手中长剑,冲向要命中注定杀死或被杀死的敌人——!

爱德蒙依靠自己的直觉,察觉到了怀中少年的细微变化。像是在试过了许多串钥匙后终于打开了那把锁般,从烈烈怒火剧烈燃烧般的光泽中上弯的嘴角,似是在庆祝某场旷日持久准备的剧目终将拉开帷幕。他依然表情平静的观望着这场日后将被记录于书籍中的,以惨烈代价和恐怖轶闻而艰难获胜的著名战役,可于他背后如同被其他空间侵蚀进般,仿佛幽怨琴音的具现化,以肉眼可见的姿态从那细微的缝隙中飘出。而优雅的男人则以克制的模样将少年安稳的放在身旁的扶椅后,那幽怨的气息似乎立刻占领他的魂灵般,令他全身散发不详而恐怖的气息。

化为鬼一般的男人爬上窗台,眷恋般的回头望了一眼熟睡的少年,而后转头决然跳下悬崖。

“很抱歉将你以这种形式唤醒,亲爱的藤丸。但也只有这样的你,才能获得超越令姐的力量,结束这场由你亲生父母亲手造成的战争。”

极速坠落的男人的身体被身后成型的黑色火焰层层包裹,在即将入水的刹那割裂黑色的蛹并喷射而出。橙红色的光束无法判断那一迅猛飞腾的机甲的真实颜色,只能从所有望向它的视野里留下一道镌刻充满绝望的漆黑痕迹。这是已经消失了十年的恐怖之影,它的回归勾起了所有于此有关的,名为生命的坟墓的记忆。

“那么,为了庆祝你的苏醒,我将至少为你保证令姐的凯旋。”

男人非常清楚自己原本的模样,而此时的重现也正是他所期待的享受。“什么样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如果有人在此刻向他提出这种问题,那他一定会将迄今为止见过与体会过的所有悲愤、哀叹、憎恶与仇恨融进他狂笑的声音中,向全世界发出源自地狱的战场之鬼的宣告。

 

——吾名为……“岩窟王”!

 

 


——————————

文章标题源于KOKIA的同名歌曲中译(?)

电脑人:源于《黑客帝国》。本文中的电脑人设定……虽然我承认我的确参考了《黑客帝国》但是自己也没想好,说不定以后会在剧情中有所补充?

 


评论

热度(11)